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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腿是啥意思【西蜀茶庄·小说看台】吴因易(绵阳)-唐明皇与杨贵妃(长篇节选)-西蜀茶庄

【西蜀茶庄·小说看台】吴因易(绵阳)/唐明皇与杨贵妃(长篇节选)-西蜀茶庄
【作者简介】
吴因易,中国一级作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央电视台特约作家。又名发生、华生、英骥、恋梅。出生于1946年正月初五一掌经,四川射洪青岗坝人。毕业于绵阳水电职校。中国第八、九、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第六、第七、第八届人大代表,绵阳市第一、第二、第三届人大代表阿尔蓝特。四川省作协名誉主席。其代表作作为央视制作播放的大型电视连续剧《唐明皇》《日月凌空》《北平战与和》《淘金记》等,多次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飞天奖等,与魏明伦并称为“巴蜀鬼才”、“西蜀怪才”。

唐明皇与杨贵妃(长篇节选)
■赵蜀梅 吴因易
第三十四回 安禄山暗窥神器 李太白当殿草诏
东市广场的喧哗,真可谓沸反盈天。与之相对的西市广场,却显得冷冷清清。虽然京畿衙门和长安县衙也安排了大酺百戏,但因皇帝将于勤政楼前观赏东市伎乐,而且旷世稀见的宫廷舞马和斗鸡等戏,也只有在东市方可目睹。所以西京百坊万众,中外过往客商,自然不肯错过瞻觑圣颜和畅观精湛技艺的良机,齐齐拥向东市广场、勤政务本楼下了。
但此刻,却有两位达官显宦,领着仆从,乘着马儿,穿过南北大街,走过道道坊巷,往西市而来。看穿戴,绝非巡城金吾;察排场,亦绝非守关胥吏。骑在黄骠马上的官儿,头戴乌纱幞头,身穿紫绫蟒袍,腰勒金銙玉带,足蹬粉底暗花皂绢筒靴。一张宽皮大脸,蜡黄油亮,令人想起陈放过久、业已哈喇了的咸肉。他将马鞭横放于马项,任那金鞍锦鞯的坐骑,缓缓而行;稍稍落后的那匹桃花驹上,坐着一位乌纱绯服金銙腰带的官儿。他的那双引人注目的鹰眼,老往西市东侧方向探望。当骑从上了紧傍永安渠的杨柳道时,他催马与紫袍者并驱,并低声说道:“驸马公,前面就是‘京东客栈’了!”
“就到了?”驸马显得有点慌乱,“听说那人刁钻异常!七哥!你我那日又把他奚落得够呛,只怕今日……”
“禀驸马,吉大人!”前队停止了行进,打断了驸马的喃喃低语。接着,仆人来到驸马崔隐甫、御史中丞吉温马前,躬身禀道:“栈主公孙金菊,已大开栈门,迎接驸马、吉大人。”
“扶驸马公下马!”见崔隐甫闻禀发懵,吉温忙威严的吩咐仆从,先将他扶下来,自己也在本衙役夫搀扶下,下了鞍蹬。然后对已立在地上的崔隐甫安慰道:“驸马还记得他那《与韩荆州书》么?……”
“管他什么书,我们是‘输’在这草民手里了!……”,崔隐甫叽里咕噜地说,“他娘的运气呢!附马公、西台御史大人亲捧黄敕来请他!是什么东西!”
“嘿嘿,”吉温见崔隐甫气呼呼地忘了先前的担忧,干笑两声,拉回话头安慰他:“你别忘了amx30,这人是一个成天做着‘一登龙门,则身价十倍’美梦的白衣草民,一个整日叨念着‘使白得颖脱而出’的大不得意之辈!你我今日捧敕相召,据吉某想来,他感激涕零还来不及呢,焉会记恨前选院之辱?且你手中捧有圣旨,他也断不敢作何无状举动!驸马公,我们放心入栈吧!”
“都是适之老儿作怪,”崔隐甫不情愿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恨恨地对吉七低声骂道,“本宫恨不得把那老儿一拳打入这永安渠中喂鱼鳖去!”
吉温咬了咬牙关,低声道:“圣人正等这李白进宫辨认,我们且先将他宣入宫中,再回头计较去养花大亨!”
“妾等拜迎二位大人!”公孙金菊在栈门旁的石阶上伏地跪迎。崔隐甫哼了一声,问道:“那蜀人李白,是在你栈中下榻么?”
“正是在妾栈中居住。”
“快去前厅排开香案,唤他前来接旨!”吉温忙吩咐公孙金菊。金菊应后,领着店伙喜气洋洋地进店安排去了。崔、吉二人领着仆从,过了甬道,进了前厅。两人一看咱俩换换吧,栈主早已将香案排在一座大屏山前了。
“力士老儿既奏请圣上遣我与驸马来此宣敕,”吉七立在捧敕依案而立的崔隐甫身后,揣测道:“一定有人已将此事告知了李白……从平素风闻李白怪诞行径而琢磨,今日在这客栈前厅,确也难保他不作那日选院受辱之报!”他又转念想:“听右相方才相告,玉真公主果然曾荐彼于圣前!如果今日李白真的能辨认那回纥表章,兼之与圣上同宗,安知彼又不会真如他那 《与韩荆州书》中所说:‘一登龙门,则身价十倍’?看右相对我吉七,驱使有加,提掖绝小,我又为可不另行投靠于李白膝下呢?他虽与李适之同气,但适之最恨者,右相也!只要李白一旦身踞要津,得无比宠幸,我吉七只要将林甫、隐甫加害太子瑛等事相告,使李白、左相附了心头之敌,他们定会对我吉七刮目相看,大加委任!……哼哼,这也算是我吉七对右相仅仅将我当鹰犬驱使之‘恩’的一分回报吧!”计议到此,他已打定主意:“此刻李白来厅接旨,无论他如何羞辱于我,我也当恭受之!……”
“蜀人李白,奉命接敕!”
正当吉温计议之时,从大屏山后,传来这洪亮的声音。头戴玉色儒巾,身着蓝绫蜀绣儒衫,足蹬玄履的李白,已如玉树临风,皓月当空一般,出现在山河大屏之前!
“附马,”吉温一见李白出屏,赶紧收摄心神,貌呈恭谨。然后悄悄以手触崔隐甫轻唤一声,被李白气度风貌镇慑住驸马崔隐甫窘困地吞了一口口水,才展开手中黄敕道:“李白跪地听宣!”
李白上前一步,面向香案,跪立厅中,两袖恭揖胸前:“西蜀草莽臣李白,跪聆敕谕!”
崔隐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语气不爽地宣读道:
大唐开元天宝圣文武皇帝敕曰:卿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蓄道义,何以得此!今特敕谕相召,备朕顾问,钦此!望阙谢恩!
“臣李白,叩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应隐甫的宣读,李白整冠,山呼舞蹈,恭敬地接过黄敕。就在交接黄敕,四目骤然相对时,崔隐甫被李白那双清澈明亮、炯炯传神的眼睛,盯得心房一阵狂跳!他象失重了似的,头重足轻地朝后一个踉跄。
“请太白公即换翰林学士衣冠,进宫见驾!”吉温忙从崔隐甫身后扶着站立不稳的驸马,一面神态恭敬、自若地说道:“今上在南内南薰大殿,召见于公!”
崔、吉二人的仆役听吉温此言,忙从所捧箱盒中取出乌纱幞头,龟甲双巨十化绿绫袍,双绶带,九銙银带,五色线靴履,以及六品以下文职官员谒君时应佩的手巾、算袋、刀子、砺石等四件物事,走向李白,跪请道:“请翰林公更换冠服!”
李白朝衣冠佩饰细细看了一遍。他那神韵清朗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耳旁,皇帝诏书中那“非素蓄道义,何以得此!”的圣谕,如洪钟之声回响,辅佐圣君、售艺社稷的雄心,使他心潮激荡,他迈开大步,转入了屏风之后。过了一会,捧呈衣冠的仆役,才象从醋睡中醒过来似的,猛地立起身来,疾步追向屏风之后。
“哈哈哈哈!阿姆,儿真的看见那位驸马公,一直在上牙打下牙地哆嗦呢!哈哈哈哈!……”
击瓯厅室里,公孙家象是遇上了天大喜事似的,满室笑语欢声。石珂娜笑着,对阿姆公孙金菊学着她从屏山的帏幕后偷看到的崔隐甫的窘迫模样,把阿姆和丈夫都逗笑了。
“倒是那长着一双鹰眼的吉大人脸厚,他没事人似的,给我们谪仙人张罗换衣帽呀、顺马缰呀……”
听妻子说到吉温,丈夫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神情变得忧郁起来。他皱着眉,暗自道:“她们那里知道,那吉七岂但脸厚,尤为心毒手狠呵!”
“阿姆!”妻子又在喊了,“你说谪仙人今儿还会回栈来住么?”
“既然已诏入宫中,一时总是不能回来的吧?”回答并不肯定。她望着女婿,似乎要他判断一下。
“近日内,谪仙人是不会回栈的。劈腿是啥意思”少当家回答说,“据左相、贺监说,今上是诏他辨认回纥表文。今儿又特赐翰林冠服,看来是要先在翰林院待诏供奉了。”
“皇上给他的官儿大么?”
听妻子这一问李诗妍,少当家淡淡一笑,微微一摇头。
“到底有几品呀?”
“从所赐龟甲双巨十花绿绫袍看去,当在从六品。”少当家回忆着,解释道:“但我从楼堂竹帘窥看,见为他进宫所备之马,系一小驾蜀产灰马,鞍仅用乌漆装,故实未授品授任。”
“啊?”母女俩一听,不约而同地疑问道:“实未授品授任?”
“按六典及礼部式,”少当家详细地解释道,“诸文武官赴朝谒君,其骑从,一品及开府仪同三司,准七骑;二品及特进,准五骑;三品及散官,准三骑;四品以下,不得逾二骑。至于未任奉敕赴朝谒君者,听乘小蜀马一骑,其鞍用乌漆装饰。从其所备乘骑格式观之,可知谪仙人还未授品授任。”说到这里,他大约警觉到岳母和妻子流露出的失望神情,故将话锋一转,道:“今日圣敕相召,事出偶然。授官之事,在谪仙人面君辨文之后,自会确实。”
“对!”公孙金菊喜滋滋地应声道:“贺老大人与左相午间与谪仙人相见时,不是也说过眼下虽供奉翰林,日后前程无量的话么?”
“阿姆说的是。”少当家点点头:“我朝贤相张说、张九龄都曾供奉翰林院呢。”他虽安慰着岳母和妻子,但他的心里却并不踏实,“据李白讲来,回纥表文他不仅能认,而且能书。那么,自然会得今上器重。只是,李林甫等辈,只怕不会让他久居朝堂呵……”想到这里,凌烟阁院内外的血迹斑斑的尸体,又一一闪现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一阵寒颤。
“好哇!”
“呵!”
勤政务本楼前,东市广场上,欢声直达九霄。由北疆边帅安禄山所进胡旋舞队,正在发狂般的胡笳、胡琴、羯鼓合奏的胡旋舞乐中,表演胡旋舞的最为精彩的“煞尾”:立毬圆旋。只见九列舞姬,每列四人,头饰双拱环髻,髻簪芙蓉,额点蛾形丹钿,身穿袒胸朱绫锦半臂,外罩惨红长巾邪恶召唤师,腰系石榴裙。裙下穿着惨黄线鞋的双足,蹬着一个两尺大小的镂空漆金檀木舞毬。当煞尾乐声一起,这三十六名妙龄舞女,齐齐心应琴弦,手应鼓点,应节而舞。就在她们一举双袖的同时,三十六面石榴裙,突然象睡莲乍绽,变成三十六朵绚丽夺目的花朵。而她们足下的镂空舞毬,竟如金波澎湃混沌圣诀,起伏于石榴裙下。转眼之间,她们的身形已不可分辨,只见七彩旋风,在广场中千旋万转。令成千上万的观众,在一瞬间,似觉自己也被这团团旋风卷入其中,向遥遥的天宇飞去!世间万物,都在眼前飞闪,重迭,变形……人们忘记了足前的戒线,情不自禁地向广场中拥去,拥去……
“后退!后退!”
“尔等疯魔了!”
“快后退吧!”
金吾街使和成千的宫中小儿,一见人群大乱,急忙举起铁尺,横着长梃,把狂热的人众驱赶出戒线外。
一见广场中乱成了一锅粥,临轩侍立的高力士急得不知该怎么办。皇帝却在御座上呵呵笑出声来。他唤过高力士,低声吩咐了几句,力土赶紧退下。有顷,他引着宫廷乐师李龟年捧着玉笛,出现在轩前。随着李龟年的出现,广场中的伴奏乐工,停止了吹奏。
“楼下官民人等听着!”高力士站在轩前玉栏杆后,向广场上挥动着麈尾,声音嘶哑地喊道;“今上敕右敦坊掌教李龟年,为尔等奏《清平调》,尔等勿再喧哗!
靠近楼前的民众,见弄笛高手李龟年出现在轩前,惊呼之后,赶紧住了喧闹,停止了拥挤,稍后的官民,见力士挥着麈尾喊说,断断续续听见一些句子,也慢慢互相转告着,勉强站稳身子……但远些的人群,仍旧在向前拥挤、狂喊。
“卿快吹奏吧!”皇帝望着朝他苦笑的高力士,也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神情,然后,催促起李龟年来:“朕要卿以一曲《清平》,定此乾坤!”
李龟年赶紧捧起玉笛,朝楼下吹奏起来,想不到那一缕隐约可闻的起调笛音,竟使海啸般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了,随着悠扬的笛音,被胡旋舞激得忘情的官民人众,似被仙人指引魏正先,步入了一座山幽林静的苑林,沐着清莹莹的月光,心旷神怡……
在皇帝御座之右的玉轩前,坐着晋京表贺的边帅们。安禄山被皇帝亲自安排在首位,刚才,他为自己苦心训练的胡旋舞队使全场疯狂的盛况而陶醉。此刻,见李龟年以一支玉笛,平息万众,不觉用他那自进京以来便老是窥测不已的眼睛,久久盯着那悠然弄笛的宫廷乐师。场中愈来愈静,安禄山突然心头一沉:“看来,天子手中,定还有那非凡之才,能令回纥偃旗息鼓!”
……
安禄山似乎又回到了北疆、柳城辕帐中,正和副使、义兄史思明,谋士高尚,严庄,密议着回纥可汗怀仁古玩人生,将遣派骨力裴罗晋京,递交一份要求大唐天子割让关内、河北二道予回纥、互为友睦之国、不再称臣于唐的表章一事。这件事,是史思明和高尚前往回纥商议阻止奚,契丹二邦重返松漠,饶乐一事时,从怀仁可汗处听到的。安禄山对此事极感惊讶,刚一听史,高二人提及,便中止了进餐,赶紧去密室相询。到了晋京起程前夕,他又将史、高,严三人再度召到密室相议。回纥所处的关内道,也是他镇守的重要疆域之一。回纥的举动,对他的利害攸关,太重大了!
“主公不必过虑了,”在这事上一直和他—样,持怀疑、谨慎态度的严庄,竟首先向他解说、安慰起来,“近日来我等反复思议回纥上表一事。看来彼等此举,对主公有益无害!”
“有益无害?”安禄山俯首而询,语气里仍充满疑虑。
“是呀!怀仁此举,一则因失望于朝廷。怀仁曾对史将军言道:‘如吐蕃、奚,契丹等,一味顺从朝廷,亦难免邦毁族灭,我回纥兵足粮广,雄踞关内,何须自视甚贱,与大唐天子称臣!’再者,他见吐蕃不准内附后,自恃四十万之众,骚扰南疆,朝廷屡剿无功。回纥虽人众尚不如吐蕃,但亦差之不远,故敢上此表,示其不逊之志于天子。”分析到此,严庄拈须笑道,“彼将此事告诉史将军,高孔目,虽示我以诚,但也另有其意。”
“是警告我休将他部当作奚与契丹吧?”安禄山听到这里,接口道出。
“好聪明的主公!”严庄拊掌而赞,然后说道:“彼虽狂悖,但我军真欲灭他,也实不易呵。”
史思明点头赞同,安禄山却沉吟不语。
“故彼上表之后,主公可暗地请缨,今上定会更加宠信主公,再者,也让今上明白北陲虏氛猖獗,建功不易。倚重主公之心,将胜于畴昔!故怀仁此举,于主公实是有益而无害!”
安禄山那疑云聚积的面容,渐渐晴朗起来。
“不过,怀仁以此事直告史,商二位,还另有后虑。”严庄沉吟有顷,继续说道:“这蛮头儿呀,心里也大不踏实呢!”
“呵?”安禄山等齐齐注视着严庄,“何以见得?”
“从表文用字可知。”严庄指着放在虎腿形案柱长案上的回纥表文副本道,“他们不用眼下回纥通用的‘薛延陀体’,而用这种‘乌罗浑体’来书写表文,这其中便有奥妙!……”
“离开回纥牙帐时,我也曾暗中打探过,”高尚接上来道:“这种文字,眼下只在他邦祭神时由主祭巫师使用。”
“正是。”严庄点点头,道,“可见回纥是将此文当我们汉家的‘卦文’使用的。怀仁用这种文字上表,也是在卜卦呢!”
“卜卦?”史、高二人很感兴趣地追问着,而安禄山却又独自沉思起来。
“是呀!眼下国势大不如前,怀仁耳闻目睹已知道得不少,廊庙上,令他们敬畏的君王是否依然可畏,文武中,是否仍如先前那样人才济济,他就用这一纸表文,去卜占!”
“是极是极!”高尚细细一想,也频频颔首赞同,“他们这一纸表文,确可从今上如何对答中探出今上的才尚雄否?略尚大否?也可看出廊庙中是英才齐备,还是徒有集贤之名!——这文字,即使在回纥,可辨者也甚少呵!如朝中连这表文也转译不出,虽是大唐天子,今后要自夸万邦拱服,也不那么自然吧?”
“唔。”安、史二人也明白了:如果大唐天子真的广蓄英才,译此表当非难事,既广有英才,回纥虽已强盛,称雄北疆关内,但也远远不敢和朝廷分庭抗礼。到了那时,怀仁可令骨力裴罗上表谢罪就是。而面对改元,庆寿大典的皇帝,多田薰也自不会大动于戈,以损喜庆气氛的。
“因此,主公今度晋京,也当借回纥这纸表文,留意‘卜占’后果才是!”见安、史皆明其中奥妙了,高尚鼓起勇气,对安禄山道:“凭主公胆识,岂可长久屈居这漫漫荒漠!”
“……高孔目,你醉了!”见史思明、高尚、严庄齐朝自己投来期待的目光,安禄山浑身一颤。很快地,他指点着高尚,顾左右而吉他地哈哈大笑起来……
……
再度晋京,因皇帝的特殊宠幸,让他将“雪衣使者”捧呈太真娘子,使他目睹了三千宠爱聚一身的绝代丽妹、富丽豪华的六宫三院,奇禽异兽腾飞蹄跃的御苑……当他被宫使导出南内时,他回望着兴庆殿宇的高近五尺,长逾三尺、重约三百斤的屋脊装饰物——鸱尾,真象被佳酿所陶醉了似的,眼红耳热,心跳足软,不知世间万事了!“我虽为北疆之帅,辖有六府,但人间真趣,皆在此处呵!凭我胆识,岂可长久屈居那漫漫荒漠!他李氏之祖当初不也只是弘化郡的区区留守么?后来,他不也是凭借任军事重镇的太原留守时,发十三郡之军,起兵反入长安,取隋而代之么?我安禄山也已拥有征发六府之军的大权,据有北疆,为何不效李渊取隋之举呢太阳传奇?哼!我也要贾昌指挥鸡队望阙对我祝寿,我也要舞马衔杯祝我万寿无疆!我也要拥有六宫三院,我也应有太真那样的绝代佳丽陪伴……”
不知不觉间,高尚的建议变成了他的行动:他十分留意起回纥以“表”“卜占”朝廷实力的后果来了。
此刻,皇帝宣出李龟年,竟以一笛定万人的哄乱,给他兴奋,激动的心境罩上了阴影。他怕回纥的卜占也象他那胡旋舞队引起的狂乱一样,被皇帝不费吹灰之力地平息下去作为了结。就在他又一次朝皇帝暗作窥探之时,他看见,皇帝在高力士一阵耳语之后,竟兴奋地从御座上立起身来,由近侍们拥着离开了勤政务本楼。
“他,到底是何模样呢?”皇帝倚着雕辇锦幔,琢磨着李白。望幔外,宫灯燃点,倒映于龙池碧泓中,使万千点灯光,幻化为点点流萤,在莲蓬荷叶间闪耀。当雕辇在力士的照料下进入瀛州门后,一对对锦羽鸳鸯余华东,从横于南薰殿院与瀛州门墙间的御沟沟畔花草丛中仪态万方地缓缓迎向皇帝的雕辇,象一位位雍容华贵的王子,偕着娇媚的王妃,前来接驾。皇帝见它们扬着凤翎,展开彩翅,对窗欢鸣的样子,不禁拈须微笑。力士也笑着,轻扬麈尾,把它们重新引入御沟中。看着它们一边游入水中,一边回首频唤伴侣的模样,皇帝眼前,闪出他离开长生殿、前往西内接受朝贺时,太真娘子牵着他的袍带眷恋难舍的娇态。他的心底,竟涌起几丝酸涩之情我爱返寻味。“这都是回纥那混帐表文扰的!”想到这一点,他对辇侧力士敕道:“速宣李白上殿三国兵锋!”
南薰殿廊,随风飏入殿内的桂蕊莲子之香,涤尽皇帝胸中浊气,他从疲乏中解脱出来。玄宗刚刚落座,殿堂外突然传来高力士的传奏声:“新赐翰林学士李白,奉敕进宫见驾呀!”
殿内听此传奏,不仅皇帝双目注视着殿门,连伴驾宫娥、内侍,也都暗暗注视着殿前:他们急于想一睹这位久传诗名于禁中的谪仙风采。
在众目睽睽之下,太白捧着木笏,疾步步上了御阶。高力士在殿阶檐下,看到李白不凡的气度,不禁颔首暗赞:“好个谪仙人,果然神气轩然!”
“臣李白,奏敕见驾!”这时,李白已到殿门,却不知仪度地于正殿门前撩袍下跪奉报!御座上的皇帝,见李白气度非凡,神采袭人。竟忘记了自己是万乘之尊,从御座上立起身来笑道:“卿,上殿吧!”
李白脱去双履,回过身去,捧着木笏,由天子方可出入的大殿中门昂然而入,在御座前的丹墀上,拜伏在地:“臣李白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比佛利拜金狗!”
“李卿!’皇帝敕他平身侍立之后,便急切地唤呼李白道:“今有回纥无状,呈朕以蛮文表章,据左相举荐,道卿能辨识,卿可当殿辨来!”
“臣领敕!”
高力士迅即于御案右首,将用龙头镇纸压住的回纥表文,双手递与李白。同时多蒙卡修,从袖内取出银剔,将李自身后的凤首擎月形九枝烛灯一一拔明,李白展开羊皮表章,就灯一览而过,脸上显出轻蔑的笑容。
这一切,全被皇帝看在眼底。而李白那迅速浏览的举动,嘴角泛出的微笑,似一阵晚风拂入皇帝心脾,使玄宗感到骤然舒畅,从回纥使臣呈表起便亘于心中的块垒,一时尽销。他拈须而笑,并不相同。李白将表文一卷,躬身奏道:“启奏陛下,此文确系乌罗浑文体写成,俚俗至极,臣不敢诵于圣人近前!”
知道这表曾在中书省众通师中空传一遍,阖朝文武也皆不认识的官侍们,听李白这一说,这位平日使他们无限神秘的特赐翰林院学士,此时更如临风玉树一般,显得神采飘逸,气宇轩昂。
“朕正欲知其所奏,卿可对联念来!”皇帝控制住满心高兴,以一种猎奇的口吻,敕道。
“臣领敕!”李白躬身领敕后,复立于烛灯旁,展表朗声转译道:
回纥大可汗怀仁书达唐朝天子:自你据侥乐、松漠,逼赶奚与契丹二邦之后,复向孤部逼近。然而孤闻:“如有智谋,就敢把手放在狮子头上;若有胆量,就可将老虎的腰子拿到手里。”我回纥兵多将广,足智多谍,岂似奚与契丹,甘受你之驱逼!今遗使递表,要你以金山、碛口为界,将关内、河北二道割让弧邦!从今而后:“是乌鸦是鹊雀要分清楚,是山羊是绵羊各走各路!”若还不肯,孤一如吐蕃,常搅你北疆不宁!
“哈哈哈哈!”在御座上聚精会神听李白朗朗诵读的皇帝,虽被回纥表文中的大不恭之辞激得异常恼怒,但同时却又被表中的俚语,逗得忍俊不禁,仰首大笑起来。
李白恨恨说道:“这怀仁狂悖甚矣!”
“哈哈哈哈!”皇帝听了,笑得更加开心了。“这怀仁老酋,竞欲效吐蕃!他不知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已奏请破灭吐蕃大岭等军!不出今岁,那吐蓄叛部,尽将成为无头之鬼!对这怀仁老酋,平卢节度使安禄山,亦已愤然请缨!这老酋死到临头,竟还痴人说梦,欲与朕分庭抗礼!哈哈哈哈!”
听说安禄山又在请缨,李白想起晋京途中、晋京之后从百姓和李适之等朝官那里得知安禄山为邀宠而大逞开边之心、致使边帅竞相仿效,而导致诸疆不宁的事来。他默默地将手中表文又看了一遍,躬身奏道:“启奏陛下!回纥此表虽大肆狂吠,然怀仁不过色厉而内茬罢了!”
“唔?”
“陛下,以臣观之,怀仁是以此表文,前来窥探我朝虚实的!”
“窥探我朝虚实?”李白的奏告大出皇帝意外,他侧身相询。
“启奏陛下:臣幼时随父贩马碛口,也曾听说回纥虽废止这乌罗浑文体近百年,但每当祭神,巫者仍用此文卜占本部吉凶。”李白简捷地讲出渊源后,紧接着转回正题,“今怀仁竟以此文书表上献,从本中之意看,是试探陛下,是否任边帅如破奚与契丹二部一样,破灭彼邦;而以此文书表上献,也可卜占朝中文武,是否精萃毕集!”
皇帝听了,又回忆着回纥表文上递的时辰、情景,不觉深感李白剖析得当,缓缓颔首赞同。
“彼选于改元、千秋大典,也知即或触怒天颜,陛下也会网开一面,善加谕训,不至招来灭邦之灾!”
“哼!”
“陛下!”李白赶紧继续奏道,“彼既请大酺完毕,遣使返归赐还国书,不如允其所请,赐其同文敕文,再察其情而定剿抚!”李白稍稍一顿,继续奏道:“如此,则也示我主圣度汪洋,更使万邦心悦诚服!恳请陛下圣裁!”
李白所请,与左相午间之谏,不谋而合妖怪少女石榴,皇帝想一睹李白书写乌浑罗文体,同时也欲当殿一试这位诗人的文思才干,于是颔首允准。命高力士:“令近侍设案、榻于殿侧。李卿代朕草敕!”
李白听皇帝这声敕下,感到一股暖流,贯通全身!“游说万乘,代圣人立言,乃白素志,不意今日得以身体而力行!从今而后,白当辅佐圣君,继开元之盛,使海县清一,激昂青云!”激情,将他推倒在御案前,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望着拜伏案前的李白一片报效君王的热忱,皇帝忘情地走出御案,来到李白跟前,心情极不平静地道:“卿,且起!……”
李白听到皇帝的声音竟从自己头上传来,他心中又是一震!他抑制不住地仰面觑看时,确见万乘圣君,就在面前!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是垂钓蹯溪的姜子牙,面对着寻访贤能的周文王,又象是高卧隆中的诸葛亮,迎来了三顾其庐的刘先帝。他猛地拭去热泪,朝皇帝又是一拜,这才起身撩袍,迈开大步,走向已经由宫侍安顿好了的七宝玲珑书案前,提起笔来,饱蘸砚中之墨米宝兔官网,向五花起草笺上,挥洒起来。
立于殿侧的高力士,目睹着案前君臣的情景,一股欣慰的热流传遍全身。此情此景,使这位经历丁大唐沧桑的老宦官,回忆起许多难忘的场面……
东宫翠薇园中,尚是储君的李隆基和姚崇、宋璟、张说弹泪相议;渭川雪野上,雄心勃勃的年轻君王,聆听着新从同州召还的姚崇雪原十请;含元殿里,皇帝怒敕杖击不崇师道、大打朝官的皇后妹夫长孙听……
圣人离座扶李白平身的举动,令他又想到玄宗许多思贤如渴、敬惜人才的往事。……他轻声地说道:“但愿当年圣举再现!”皇帝重新归座,才使这个宦官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见今上正在沉思,暗自揣测,“今上,大约正在斟酌安置李白入阁之事吧!”他耳畔又响起当年皇帝在渭川雪野上,用激动,果断的语气对姚崇宣敕的话语:“卿,可宰相行!”
皇帝在沉思。
由于李白的出现,回纥表文的转译已迎刃而解。皇帝如释重负。慢慢儿的,眼前又显出早上出宫时,太真娘子牵着袍带,似嗔似喜,似艾似怨的身影。
“三郎,难道太真就以女冠之身,潜纳南内,水伴于你么?”乍然间,那身影却变成蛾眉淡扫,裙裾曳地的太真三姊杨玉瑶,用她那火辣辣的、野马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又一次询问对太真的安置。
记得他当时故意低眉垂目,苦笑不答。
“三郎!”
“陛下!”
果然,太真和玉瑶,一前一后,一恼一急的,向他呼唤起来!
他差点要仰天长笑起来了,但他仍不愿把李林甫献的正名之计立即告诉太真和玉瑶。他只许诺:“待大朝贺后,朕再告诉卿吧!”
实际上,为太真正名册封一事,很长一段时间,使他不知所措。
父纳子媳,子纳父妾,就宫闱之中,帝王之家来说,玄宗并非倡始者,远有卫宣公纳子急子媳齐姜,近有高宗纳父太宗之才人武氏。但前者,是父王见子妇美而不待其完婚即纳之,后者,是父亲死后而纳之。故卫宣公、高宗对齐姜、武则天的册封,并无多少顾忌。不象太真,定为寿王妇后,曾遣力士赴蜀,大张旗鼓地迎侍,册为寿王妃,又阖朝庆贺,致人人皆知。现在,让玉环自请注籍太真观,出家为女道士,也快五年了。对这位六宫皆称为“娘子”的女道士,其服舆仪典,皆比照皇后。皇帝专宠的程度,也远甚当年武惠妃,但要正名册封,却因上述缘故,大为不易。虽说册封寿王妃一事,业已八年,太真自请为女道士,也近五年,当年因宠惠妃、爱及寿王,故在寿王迎娶上大事铺张一事,或许世人也已淡漠,但作为皇帝本人,却总感到别扭。
但是,十九岁伴君的杨太真,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皇帝本人,也五十有七,年近花甲,再拖延下去,太真不乐之状可知。太真不乐,皇帝心境亦不宁。从去年起,为册封太真所做的另一件事——为寿王另觅王妃杰伊加里克,经花鸟总使牛贵儿奔波寻找,近日总算有了着落。据牛贵儿奏报:左卫郎将韦昭训之女,荚貌贤淑,可作寿王新妃之选。皇帝当即允准,并敕有司安排吉日为寿王迎娶。只要寿王一纳新妃,太真身上的“寿王妃”记印,就会更为淡忘。
但是,册封太真一事,皇帝仍感棘手。
虽然太真早就“自请”出家为女道士,与寿王“无关”了,虽然寿王妃已姓“韦”,与杨氏“无关”了。但朝野间谁又不知本朝圣君,作了一件“父纳子媳”的大累圣政的事情呢?万乘之君,或许能一唾则天倾地陷,但断绝人言又谈何容易?!
如何才能将册封太真之事,变为天经地义,不成圣政之累的事呢?
皇帝的隐忧,早为右相所悉。终于,就在右相率领百官,大贺天降灵符,奏请改元为“天宝”不久,复于便殿谒君时,向皇帝密献一计:“请陛下钦注《孝经》!”
当时,皇帝对右相之请,尚不觉得有何特殊处,也根本来把这事和册封太真之事联系起来思虑,只把右相之请,作为太平之世的一件崇先贤,倡礼仪的常事来看待罢了。由于天下承平,这类事做得不少。比如开元二十七年,中书省奏请追谥孔子为“文宣王’,下制;“自今孔子甫向坐,被王者之服,释奠用宫悬。”并追赠其弟子皆为公、侯,伯。如孔子首席大弟子颜渊,为兖公,闵子骞,为费侯,曾参,为成伯等,就属于这一类奏请。同时,皇帝闻奏之时,心里还隐隐不悦:“何以以要朕钦注《孝经》呢?”
就在林甫奏毕、并呈上亲自恭抄的《孝经》离去之后,皇帝随手翻开此经,览过数行,忽然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右相此请的用意何在了。
《孝经》孔为儒家经典之一,共十八章,相传为儒教始祖孔子所作。全经论述孝道,阐述宗法奥义,早在汉代,便列为七经之一。本朝也是举子必研之书。
在经书之首页夹缝处,有林甫用娟秀的小楷所录的一张小纸,上录《论语·为政》:“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
“好啊,‘无违’!”皇帝不觉赞叹出声。子行孝道,至关重要的就是这么简洁而不容置疑的两个字:“无违!”父之所欲也,无论其所欲者何,都应“无违”!
“寿王,朕子也。朕所欲,彼当‘无违’,方称‘孝’!圣贤立言,实实圣明呵!……是呵,朕当让天下臣民,尽知此理才是!”
一阵不可抑制的兴奋,使他伸出双手,将《孝经》拿起,只见该经首句便是,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好!好!好!”皇帝在便殿上,独自连声呼好,“圣人所言,讲明凡为人子,当以事亲为孝行之始。事君为中,待忠孝道著,乃能扬名祭亲,故曰终于立身。行孝,为人子之始,复为人人立身之终道。为人之行者,莫大于孝焉,而孝,则重‘无违’!依此,朕之所欲,为父之欲,寿王之从,为孝子之道!朕,应当钦注,应当钦注!”说着,皇帝一下从湖色玉笔架上,抽出御笔,展开蜀麻花笺,急急注道:
言行孝以事亲为始事君为中忠孝道著乃能扬名祭亲故日 终于立身“不仅钦注,”皇帝写到这里,凝目翅索:“朕还要亲为此经撰写序文一篇,付交天下生徒研读!朕还要亲书全经,铭之于石,以期广彰圣教之义!”
那样一来,自己册封太真一事,绝不会成为圣政之累了!
“林甫,真知朕者!”想到令他苦恼甚久的册封太真之事,竟由林甫此计而得以施行,皇帝对立下如此大功,却脸无得色,反而悄然离去的右相,大为称赞。
本来,如无回纥上表之事,散朝赐宴之后,他便可以将此事告诉太真。太真定要表露出喜悦之情、柔媚之态……
“哎,总算天降谪仙,为朕分忧!”皇帝回眸之间,见李白似已草成,正在握管思裁,不觉拈须微笑。
“大家,学士巳草成敕书,请大家御览。”从李白手中接过敕书草稿的高力士,跪于御座前,将那五花笺递上。
皇帝好奇地按过五花笺,又将回纥原表展开,只见羊皮纸和五花笺上的文字,似一人书写一般,尽是钩圈曲线,牵连不断。他不禁又笑了。即敕道:“李卿与朕诵之!”“臣领敕!”
李白从高力土手中接过所拟敕书,展笺诵道:
大唐开元天宝圣文神武皇帝,敕谕回纥怀仁可汗:本朝应运开天,抚有四海。创开元之盛世,致万邦之拱服。比者,新罗奏织锦之颂,林邑贡夜光之珠。波斯献捕鼠之蛇,拂菻进曳马之狗。骨利于有名马之纳,尼婆罗有良酢之献! 无非深感隆恩,欲求睦和。今尔不自揣卑微,悖逞螳怒,鹅傲不逊,当知“不放牛奶的茶是黑的,不透光的毡包是黑的,昧良心人的心是黑的”之谚,一旦黑心昧叛天恩戳小琪,天兵一下,迫悔何及!方今圣度汪洋,怒尔狂悖无知,急宜悔祸,勤修岁事,毋自取诛戮,为四夷笑!尔其三思哉!
钦此。
殿上众人,听李白在转瞬之间拟成的敕书,不仅文畅理达,而且也象回纥所用文体那样,引出民谚,使这敕书充满着一股异常活泼新鲜之气。众人都眼露叹服之情。
暗自叹服的高力士,却发现皇帝听后,久久沉吟不语,忖道:“看来,大家对敕中语气,似感不刚?”
果然,皇帝在敕李白又诵一遍之后,沉着脸道:“彼大肆狂吠,并为吐蕃、奚、契丹等叛部张目。卿在敕中,当示彼以威,以戒余者之效!”
“糟了!”力士听皇帝谕后,立即看见李白展袍上叩,作出辩说之态,他心里一沉,呼了一声。
“启奏陛下,臣应召晋京途中,也曾听百姓说,奚与契丹,实因边帅贪开边邀宠之功,将其逼反,臣还听人言凿凿……”
“学士住口!”高力士见李白要点出皇帝宠信的边帅安禄山之名,怕引起龙颜震怒,李白入阁辅君之志难遂。只得闪-出,朝李白一挥麈尾,喝道:“君命不可违。且遵敕改写吧!”
“你?”李白被力士这一喝,被迫将满腹谏君之语,强咽喉下,但到底忍不住,猛地回过头去,朝力士投去轻蔑、恼怒的目光。之后,才怏怏地朝皇帝一拜,回到殿侧案前……
皇帝不再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挥洒自如的李白,而是阴沉着脸,直视殿门。一句评语骤然涌上心头:“此子,固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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