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曦

【行走的树义】——长篇散文《虫洞》节选廿篇（6）-太原柳溪休闲茶亭

时光如茧，磨难如骨（1）
赵树义
这是生活中常见的场景：一个人走进公园，走向树下的长条木椅，走进喧嚣中的寂静。秋天，下午四点钟，阳光从肩头滑落，时光是面易碎的镜子乔雅冰，落叶金黄，捡拾哪片都会痛。往事高得像堵墙，忧伤厚得像块砖，风景铺展开来，它从不为往事遮风挡雨。越过时光的围栏，墙的那边是往事博济科技园，墙那边的那边还是层层叠叠的往事，忧伤像空地上风雨打磨的石头。独坐木椅另类书僮，时光沉静得似秋天，秋天沉静得似湖，一缕秋风拂脚吹过，马秋子一枚树叶擦肩飘过，风平静得不可思议，阳光平静得不可思议，感觉平静得像块冰，冰的下面空空荡荡，时光平静得像掬空气，空气的上面空空荡荡。深秋的公园，树与树平行，花与草重叠，道路与道路曲折勾连，远与近、高与低、深与浅错落有致，一泓湖水静泊如过往的岁月，我似乎听到时光低语道：忘却很美，像一个谎言……
我坐在公园西北角的一张木椅上。木椅前面是一片空地一贱倾心，右边是一株国槐，左边是一株柽柳，身后是一株臭椿和两座小桥。臭椿的翅果成串披挂，成片枯黄，它不断吸收空气中的烟尘，秋色便先在它这儿憔悴。西边的小桥是用圆木搭建的，东边的小桥是用条石搭建的家有憨妻，弯曲的溪水绕着西北角的小山流进公园，小山临街的石壁上挂着一道瀑布。我知道，这座小山并非小溪的源头，更非迎泽湖的源头赌霸国语，而山前的人工瀑布一到冬天便断流。

我背靠弯曲的溪水，我能感觉到小溪的气息，知道溪流上飘满秋天的落叶黑衣教父，可我听不到小溪流动的声音，闻不到林间臭椿的异味。溪流绕过林地从东边弯曲回来泸州小蚂蚁，径直向湖边奇石堆积的景观流去吴旻霈。我坐在溪水的南面，看几位老人悠闲地舞剑，他们动作缓慢，像下午缓缓流动的时光。这一刻，我仿佛坐在时光里，时光是断续的水，亚梦和唯世是散落河床的鹅卵石，时光是具体的、生动的，不再虚幻和摇曳。真实的时光从来都是间断的、可触摸的，像从往事里切割出的年轮，纹路清晰。真实的时光还是不完整的，是一寸一寸连缀起来的，是一圈一圈刻在树的身体里的。打开时光的皱纹，往事沉淀如一条虬结的根木兰双扇，有的粗，有的细，有的深，有的浅，行走在时光的岸边，会摇摆的植物并非都是风景。安静地待在时光里孔明锁解法，欣赏与自己有关的，收藏自己喜欢的，断断续续的最显得亲切，剪辑过的最值得珍惜。完整的时光一直连绵不断，我们仅是时光的局部，不管时光的河床上留下的是泥沙低调重生，还是石头，生命的价值都在于沉淀。老人们在运动，不疾不徐，空地边的柽柳微微倾斜着伸向天空，它几乎没有分叉的枝桠，它的叶子在阳光里变得明亮，好像打磨精致的忧伤。我想，这些老人已经寻找一生，黄昏来临时刻，他们便选择了知天命的等待。寻找是一种旅途帕里斯通，等待也是一种旅途，寻找是一座森林，等待却是一片空地，有时候，安安静静坐在一片空地等待也是幸福。年轻的情侣们穿行在小山的那端，他们喜欢稠密的植物，他们在寻找爱情，他们还不懂得所谓爱情其实就是时光打磨的一枚老茧，它藏在男人的脚底，攥在女人的手心。时光间断如流水，寻找与等待把一个又一个的茧串成最结实的项链，一半戴在男人的颈项，一半戴在女人的颈项。男人与女人一旦被爱情击中，他们一辈子都会被茧做的项链套牢；男人与女人如果不被爱情击中，他们一辈子都会在旅途上流浪和寻找。
老人们还在练剑，他们几乎不看我，而我一直在看树，看树上挂着的叶子，看叶子耐心地吸收阳光，看叶子在阳光里慢慢由绿变黄。这个过程十分自然，就像我们一直行走在时光的岸边，我们逐时光的河流而居，生活的拼图总是沿着山势行走，河流向东或向西殷德妃，都是水性的选择。坐在一片空地边看夕阳，其实与坐在一片森林边看日出没有多大区别，头顶的阳光像斑斓的雨水，越过雨水是树叶的碎片，越过树叶是鸟鸣的碎片，越过鸟鸣是天空的碎片，越过天空是梦想的碎片，所谓日子，便是把这些碎片连缀成一块结实的布。我们每天都把这块布铺在草地上，看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看月亮照常初一出生十五长成，看大河照常由高处而来向低处而去，看石头和果实照常在自己的轨道里自由滚动和坠落。我们坐在时光的草地上，可以看见声音在河边挣扎，可以看见河流在山体里挣扎，可以看见山体在自己的影子里挣扎，这些过程自然而简单，就像透过果实的皮观察果实的核，透过果实的核观察泥土里的根，透过泥土里的根观察长大的树。剥离事物皮壳寻找事物本质的历程并不神秘，坐在时光里，皱纹便会像刺槐灰黑色的皮深刻地裂开。